纵阮絮拼死保住清白,他的母妃,仍要求将她赐死!
而裴衍,给了她一封退婚书。
为了活下去,阮絮怀着身孕爬上先帝的床。
八年后,
阮絮成为了大邺朝最年轻的太后携幼帝统摄朝政。
玉明殿中,
阮絮身着太后朝服,血色全无的看着满殿的士兵:‘“裴衍,你是要反吗?!”
裴衍淡淡回道:“太后说笑了 ,幽州兵变,臣特意挑了一队亲卫保护太后,不便之处,太后多担待。”
阮絮心口一沉:“瀛儿呢? !”
“陛下听信奸佞,无故将赋税提高一倍,民怨四起,百姓暴动,为了稳定天下局势,臣不得....”
“将陛下软禁在谨修殿。”裴衍说完,唇角微勾。
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。
痛心疾首过后,阮絮眸光逐渐锐利:“是你的手笔!”
她颤颤开口:“裴衍,你做事太绝!你可知裴瀛.....”
她蓦的停住。
父子相残已成事实,这话永远都不能再说了。
良久,阮絮长叹了一口气,转身步入殿中取出偌大的锦盒,捧到裴衍面前。
他想要,她今日便将玉玺双手奉上!
“这是你要的玉玺,我只求你放过裴瀛那孩子!”
裴衍的眸色复杂:“阮絮,你究竟是为了保住孩子来讨好我?还是憋了后招,暂时向我示弱?”
传国玉玺都送到他手上了,裴衍却还在猜忌她。
阮絮胸口闷痛不已,喉头又是一阵腥甜!
事已至此无可转圜,阮絮不想再与他争辩。
她抬眸与裴衍对视:“从前是你亲口许诺.....此生为我遮风挡雨,不让我受到丝毫伤害。”
“可放眼前半生,风雨都是你给的,伤我最深的人,也是你。”
对上阮絮悲恸的眼眸,裴衍胸腔一阵紧缩。
察觉自己又在她的只言片语中沉沦,他怒从心中起:“放心, 我不会杀你们....”
“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我登基,而你,会为当年的抉择,悔不当初!”
裴衍拂袖而去,阮絮再也撑不住点点猩红自指间滑落。
侍奉在旁的夙夜肝胆俱裂:“传太医!”
一炷香后。
宫人跑回玉明殿:“娘娘, 太医院也被围了,将军不许太医来为您诊治!”
阮絮心如刀绞,紧紧攥着衣襟。“我亲自去!”夙夜浑身杀意乍现。
意识昏沉之际,阮絮紧紧拽住他的袖摆,艰难的一字一句开口。
“按计划....行事....莫要.....为我一个将死之人....横生枝节。”
一-句话抽干全身力气,玉手无力垂下。
天空忽的惊雷。
云巍殿内,一道白光照亮裴衍冰冷的眉眼。
裴衍坐在案前,盯着手中的玉玺无悲无喜。
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!
殿外忽的响起慌乱脚步声。
一个宫人跌跌撞撞闯进殿来:“将军....太.后薨了!”
第一章
王宫,玉明殿。
阮絮斜斜躺在贵妃榻上,纵使头上布满金针,仍不忘处理宫务。
侍卫夙夜蹙眉:“太后,太医还在为您施针。”
阮絮置若未闻:“靖安将军何时回京?接风宴需提前备好。”
“应是后日。”夙夜黯然垂眸,“太后安心养病,一切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说罢,他端来铜盆,轻柔地伺候阮絮沃面。
水面上倒映着女人绝美的面容,可眼角眉梢却尽显病态。
太医将金针悉数取下,嗓音有些沉重:“太后,您的身子……只怕油尽灯枯……”
“还能活多久?”
“至多五年。”
两日后,宫宴。
主宾迟迟未到,阮絮神色越发沉冷。
座下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,噤若寒蝉。
阮絮静默良久,缓缓开口:“靖安将军有事耽搁,都散了吧。”
出宫路上,官员们交头接耳。
“靖安将军竟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!”
“别忘了将军也姓裴,若不是他自己拒绝了王位……唉,小陛下的皇位,怕是岌岌可危。”
“你们哪,话别说的太早,太后和将军十年前可是未婚夫妻,如今先帝前脚殡天,将军后脚便急急赶了回来,啧啧……”
“嘘,此乃王宫内院,脑袋不想要了?”
此时,阮絮乘撵途径上驷院,抬眼一扫,视线忽然顿住。
她淡淡道:“停下。”
阮絮孤身走进上驷院,矜贵挺拔的男子正握着把干草喂马。
他身着五趾蟒袍,似龙非龙。
听得阮絮脚步声近了,裴衍抬眸勾唇,笑意未达眼底:“宫宴结束了?”
他嗓音清冷磁性,说不出的好听。
阮絮眼底情绪翻涌:“靖安将军看起来很闲,哀家设宴都不能得将军赏脸,在你眼中,可还有君臣之别?”
裴衍眸光幽深,将干草掷在地上,漫不经心的掏出帕子擦拭手掌。
“臣岂敢。”
裴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:“只是,比起今日宴会,臣还有更在意的,望太后谅解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道身影越过阮絮,径直扑进裴衍怀中:“阿衍!”
虞音赖在裴衍怀里撒娇:“我想登最高的占星阁俯瞰雍京,可是守将不让我上去呢。”
裴衍温柔抬手,将她的鬓发挽到耳后:“无妨,我带你去。”
阮絮怔怔看着。
心酸的想要发笑,原来擅长弄权的靖安将军,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一面。
“呀,太后也在。”虞音好似才反应过来,“臣妾给太后请安。”
她笑得很甜,可阮絮心里门清,虞音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下是怎样一副心肠。
阮絮视若无睹,向裴衍颔首示意:“不叨扰了。”
夙夜小心翼翼的搀着阮絮上撵。
裴衍凝视着这一幕,眼中满是阴霾。
雍京的冬日,即便下雪也能寒到骨子里。
阮絮坐在御撵上。
突然想起十年前。
她也曾在这样的冬日与他同用一个手炉……
只是后来,她被虞音陷害,不得已入宫求生。
而裴衍,却爱上了害她一生的女人……
猛地吸了口寒气,阮絮喉头一阵腥甜,咳出了点点殷红。
翌日早朝。
阮絮端坐在幼帝裴瀛身后,裴衍则位于群臣之首,与其遥遥相望。
今日的朝堂,气氛波诡云谲。
当是裴衍的归来,令怀有异心之人蠢蠢欲动。
裴瀛板着脸,极力显示威严:“众卿有事请奏。”
话音刚落。
一个御史大步走上殿前:“臣有事启奏!”
“民间盛传太后在玉明殿豢养面首!此等玷污皇室之举,臣请陛下废除太后理政之权!”
第二章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。
阮絮出声怒斥,威仪迫人:“放肆!朝堂重地天子跟前,岂容你一派胡言!”
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。
裴衍却丝毫不惧。
他带着一丝讥讽道:“太后,空穴不来风,贴身伺候太后的夙夜并非宫中内侍,面首之说有迹可循。”
“那便拿出证据来!”
见裴衍抿唇不语,阮絮冷笑连连。
“先是空口白牙污蔑哀家,接下来怕是要散播幼帝并非先帝血脉了吧,莫非御史与将军早已有了谋逆之心?!”
“先帝才去,便有人急着站队,欺幼帝与哀家孤儿寡母!”
阮絮眼神凌厉,拍案而起:“御史带头起事已有反心,哀家是万万留不得你了,将这逆贼满门抄斩!”
那御史惊惶的被压了下去。
阮絮愤而起身,携裴瀛离去,百官皆大气都不敢出。
玉明殿。
阮絮躺在贵妃榻上皱眉小憩。
宫婢前来通传。
“太后,靖安将军来送礼了。”
“打开。”
宫婢缓缓打开手中的盒子,望着那串冰糖葫芦,阮絮心头一震。
沉稳的脚步声忽的由远及近,阮絮缓缓抬头,正对上裴衍深邃的眸子。
她冷声道:“将军这是何意?”
裴衍挑眉:“臣记得太后曾经最爱吃糖葫芦。”
他走到榻前,挺拔的身躯极具压迫感:“臣还记得,太后那次在臣身下辗转承欢后,最想吃的好像就是这个。。”
阮絮脸色红白交加,心剧烈跳动起来。
然而再抬眸之时,她眼底一片清明,威严不容侵犯。
“将军,慎言!”
裴衍戏谑一笑:“臣哪里说错了?臣还想问,皇兄可曾知晓,太后在臣面前时是怎样的风情?”
他总是知道如何羞辱她才能让她最痛。
阮絮玉手紧攥成拳:“人的口味是会变的,哀家早已不喜这低贱小食!”
她话音刚落,裴衍眸中迸发出惊人的怒气。
他劈手夺过阮絮手中的盒子,将她狠狠压在榻上。
霸道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。
直到彼此口中都有了腥甜,裴衍才赤红着眼将阮絮放开。
他神色染上几许疯魔:“你那么想要权势地位,倘若当初坐上皇位的是我,你可还会爬上皇兄的床榻?待我日后登上皇位,让你继续留在宫中侍奉也无不可。”
心头好似被千万根针刺过。
阮絮红肿的唇轻启:“疯了,真是疯了。”
这时,外殿传来裴瀛稚嫩的呼唤声:“母后。”
阮絮浑身一震,全力推开裴衍,迅速理好鬓发与衣襟走出内殿。
看着跟在阮絮身后的裴衍,裴瀛疑惑的“咦”了声。
随即笑道:“皇叔也在呀,待会一起用膳吧!”
不待阮絮开口,裴衍意味深长的笑笑:“陛下盛情,臣之荣幸。”
阮絮神情紧绷,饱含警告的望了裴衍一眼:“来人,传膳!”
裴瀛正是坐不住的年纪,转身被桌上的糖葫芦吸引了目光:“这是什么?”
“陛下,那是糖葫芦,很甜。”
听得裴衍如此评价,裴瀛好奇的咬了一颗,眸光瞬时一亮。
见裴瀛吃的欢快,阮絮的心头软了软:“不可多食,马上就要用午膳了。”
眼前母子情深的一幕,令裴衍的眸色又复杂了几分。
“唔!”裴瀛忽然揪住衣襟。
下一刻,竟面色涨红痛苦倒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