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堇风芜！我是你妈！我会害你吗？！”
他干脆闭上双眼，不去看她。
“堇风芜！你给我把眼睛睁开！我告诉你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拿主意！这婚你不结也得结！”
他说，从接手做他的司机开始，就没见这对母子互相有过好脸色。
他说，那天在收到夫人命令，接他赴约后，老宅子闹出了很大一声动静。等人出来时才发现，堇先生受了伤，额前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，流了好多血。
他说，堇先生最后好像妥协了，答应了和王家大小姐订婚的事宜。
然后他又来到这家西餐厅。
这个司机很清楚，因为专门负责他每天的行程接送。
他说，除了堇先生日常的演奏地点，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，就是这家西餐厅。但他不明白，为何他总在门外静静看着，从不进去。
变得小心翼翼的。
他说他出事那天，一切都很正常，只是在西餐厅外，他伫立了很久。
那天的南宁似乎很忙，一桌点单都未结束，另一桌就已经在催。她上蹿下跳着，还得给一群小孩打气球。
他虽然听不见声音，但从南宁的表情来看，她洋溢着笑容，拉着孩子的小手跳舞，很是欢乐。
然后，她好像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汤汁，洒了自己一身。
堇风芜担心，正要闯进去，就见负责隔壁区域的一个男孩子跑过来扶她，将她带走处理伤口。
他亲眼看见，那个男孩离她很远，甚至是背对着她的方向，但是在听见碗碟摔碎在地的瞬间，他迅速冲了过去。
司机问他怎么了，要不要进去看看，他只说没事，不用了。
然后他又去了一趟百汇的那个演奏厅，静静地，自己一个人待了很久。
司机说，堇风芜离开后，警察在他手机备忘录里找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东西，包括录音机里的那段声音。
那是堇风芜的声音没错，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录音。
怀疑他是在喊自己，南宁又听了很多遍。
直至不知道是第几遍，南宁猛地捂住胸口，蹲了下来。警察和那个司机被吓了一跳，急忙去扶她，她也只说没事，然后静静靠在椅背上，也不说话。
所以，他弹奏的钢琴曲那么悲伤，并不是出于对《月光》的理解，而是他自己，他自己就是悲伤的源头，他活得一点都不开心。在那些她看不见的日子里，他一个人，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？
所以他总笑，是在掩饰自己吗？假装自己很开心的样子。
南宁走了，和警察，还有那个司机告别之后，拖着疲惫的身子，出了派出所。
门口，正迎面一个贵气的老妇人从车上下来，在看到南宁的瞬间，眼神倏地变得狠戾，三步并作两步，上去就朝她甩了一巴掌，然后死死掐着她的喉咙。
南宁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，好在司机和后面几个警察瞧见，急忙冲上前把人拉开。
那个老妇人挣扎着，破口大骂：“害人精！把我儿子还给我！”
南宁粗气直喘，猜到了她的身份，捂着半边脸颊，没有回话。
“你一个破打工，想干什么呀？！啊？！以为攀上我儿子就能享福了？！我告诉你，别做梦了！我儿子他是钢琴家，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家……”
司机看不下去，径直把南宁护送走。
一路上，南宁没有说话，但
那一药罐的毒丹炼制起来并不复杂，甚至所需的材料也不贵重，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颗
好像明白了，堇风芜为什么自杀。